霓凰和梅長蘇重逢後,因梅長蘇已經沒有力氣提筆,就讓霓凰代筆,寫了信給他掛念的朋友們。本來在見到霓凰之前,他不想留下什麼東西,希望自己的死無聲無息,讓眾人淡忘他,但見了霓凰才知道,無聲無息的消失,反而是對他們的無情,才決定給他們寫信。
三天後,梅長蘇將想留書的對象都交待完,隔天就進入彌留,沒再醒來了。
「藺公子,他是不是……」霓凰握著梅長蘇的手,向身後的藺晨問道。
「我盡力了,他也盡力了。」
「我明白…」霓凰沉默了一會兒,萬般不捨的皺起了眉,又緩緩開口,掛著一抹苦笑「藺公子,謝謝你,能像現在這樣,握著他的手,看著他,我已經很滿足了。」如果不是藺晨特別告訴她,這最後一面,她是見不到的「藺公子,這是兄長要給你的。」霓凰把梅長蘇寫給藺晨的信交給他。
「我也有?」藺晨雖知道梅長蘇在給眾人寫信,卻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封,他接過來,立刻看了內容「呵!平日一句好話都沒有,這信裡寫的都是什麼啊!」
霓凰微笑,知道這就是梅長蘇與藺晨的相處方式,他們真的是感情極好的朋友「我去透透氣,藺公子陪兄長坐會兒吧!」說完,霓凰走出房門。
藺晨把信摺起來,嘆了口氣,坐到了床邊「你呀!讓我怎麼說你呢……」
* * * * *
梅長蘇彌留不到一日,入夜前就斷了氣,遺容安祥的像是睡著一般。霓凰和藺晨照著梅長蘇的意思,將他埋在十三年前,他的父帥林燮拋下他的懸崖,也算是回到了當年的結局。
塵歸塵,土歸土,梅長蘇入土的位置,也是依他的意思,沒有立碑,說是七萬赤炎軍死在梅嶺都沒立碑,所以自己也不需要。
「藺公子、郡主。」黎綱得到消息,趕到梅嶺「宗主他…」
藺晨點了點頭「去吧!」祭祀的東西還在留在墓邊,藺晨示意讓黎綱去上香。
「先回去吧!」藺晨對著霓凰說,兩人就一起回木屋。
一柱香過後,黎綱也到了木屋,霓凰已收好行囊,準備離開,她將一個包袱交給黎綱「這是你們宗主給盟裡人寫的信,雖然不是親筆,但相信內容一看,就會知道是他的意思。」
黎綱接過包袱,對霓凰行大禮「多謝郡主。」
霓凰微笑,帶上行囊上馬「霓凰受兄長所託,先行一步了。」
「恭送郡主。」黎綱對霓凰行禮,霓凰對黎綱和藺晨點了個頭,就策馬離去了。
目送霓凰離去,藺晨問向身邊的黎綱「飛流還好嗎?」
「宗主的事,我們沒敢告訴他,但他好像知道了什麼,整天悶悶不樂的。」
「回去吧!希望他蘇哥哥的信能讓他精神些。」
* * * * *
霓凰回到京城,將梅長蘇給眾人的信都分送完,不光一些素有交情的朋友:蕭景琰、蒙摯、蕭景睿、言豫津等人,甚至言侯、紀王都有一份。
霓凰完成了梅長蘇的託付,就自請回到雲南鎮守,臨行前,先到林氏祠堂祭拜,沒想到裡面有人。
「太子殿下?」
「妳也來啦?」蕭景琰將香插上「最近小殊這兒,可是香火鼎盛哪!」
林殊的香爐上插滿了香,蕭景琰也猜到,是跟霓凰送的書信有關。
「兄長雖然沒有明說,但信中留下的全是林殊的痕跡,也算是告知了他林殊的身份。」
「是啊!就算不要回林殊的身份,梅長蘇在眾人心中也有足夠的份量承受這些香火了。」本來以為梅長蘇一死,會記著他的只有這些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,但這些原本不知道他身份,跟林殊也算不上親近的長輩,卻在知道實情之後都來上香,著實讓蕭景琰感到有些安慰。
「不打擾妳和小殊敘話。此去雲南,保重了。」說完蕭景琰要離開祠堂,突然吹來一陣風,竟然讓他感覺像是林殊在拍他的肩膀,他睜大了眼,隨即又露出一抹笑,像是嘲笑這個無稽的想法,搖了搖頭,離去了。
霓凰插上香,跪在牌位前,看著林殊的牌位,突然霓凰仿弗看到梅長蘇就站在牌位前看著自己「林殊哥哥!」
眼前的梅長蘇掛著再清朗不過的笑容,對著霓凰點點頭。
霓凰的淚水就像珠子一般,一顆顆落下,她抹去淚水,撐起了笑容「林殊哥哥……」
《重回北境》=完=
留言列表